“疮先儿”陈老四

郑颖勇

    上世纪八十年代在临颍县城小十字街向南有家以看疮为主的诊所“陈老四”，全县闻名。陈老四是清末时期的人，悬壶济世一生， 以祖传秘方，专治各种脓疮。不少患者慕名而来，经他治疗后，十天半月即愈合。二十世纪八十年来，由他女儿陈月恩坐诊。作为陈氏传人，她继承父业，在小十字南街路南东端，鼓楼西三四百米处，一间小屋营业，屋里挂了不少被治愈患者送的旌旗。

      在古代医疗条件差，缺少手术技术的条件下，若身上长疮，溃烂后发炎流脓，形成大面积溃疡，又没有抗生素软膏等药物，往往后果十分严重，甚至危及生命。据说台北知府陈星聚即是背上长了痈疮，不治而死。 陈老四祖上世代行医，至陈老四时，已形成了治疮专科，具有鲜明特色。“陈老四”已是全县乃至外地群众都知道的名字。凡是身上长疮，在别那儿治不好的，到陈老四诊所一看就好。

      1986年夏天，一直干旱无雨，地里庄稼都旱得叶子枯黄。一到中午，玉米都卷叶了。我家五六亩地的玉米和豆子眼看就要旱死了。无奈我家在地头打个大压井，开始用压杆抽地下水浇地。一块地，三四个人不停地压水，三四天才浇上一遍。中午时候，玉米地里闷热异常，密不透风。当时弟弟背上长了疙瘩，红肿，疼得疠害。几星期来，在玉米地浇水，汗水浸泡，肿块越来越大，抹上药膏也不见效，里边己经化脓了，疼得他不能穿衬衣，赤着上身在玉米地里钻来钻去。 父亲说，这是长了搭背疮，只有脓流出来才会好，没有啥有效的方法。等几块地里玉米和秋庄稼都浇了一遍后，才想起来去给他看病。

      妈妈说去县城找陈老四看吧，他是有名的“疮先儿”。妈妈说她小时候在临颍县城南街住，离鼓楼衙门口没多远，离陈老四家很近。他女儿陈月恩和大姨是同学，年龄不差上下，还常到家里玩。去了你一说你姥爷和你姨的名字，她就知道了。

      那年我正在县二高上学，地点就在老城东街。对县城熟悉，但没去过陈老四诊所。这天早上，吃过饭后，我骑车子，带弟弟去找陈老四看病。

      根据大致方位，很快找到了。我们看到一间门面房，上挂一块匾额，上有“陈老四”三个大字，古香古色。进屋后，看到一位中年妇女，大约五十多岁，穿着白大褂。我们坐下来说明来意，她问我们是哪儿的，我说是皇帝庙乡的。

      不等她多问我便说了姥爷和大姨的名字，她一听很高兴。说小时候，我姥爷还抱着她玩，可亲了。

      接下来，给我弟弟看背上的疮。已经起了个大包，里面化脓很严重了。她说，我先切开个口，穿上捻，把脓排出来，慢慢就好了。她拿了个工具，把包挑了个口，弟弟疼得脸上都冒汗了。她劝说，穿进去捻就不疼了。用一种黄色的药粉面粘在纸捻上，先把脓血擦净，把捻插进去，外敷上白纱布。

      一切都完成后，她交待说，三四天以后再来换药。接下来问了我家里情况和姨家情况。原来解放后，因姥爷一家搬回了老家皇帝庙乡，大姨又考上天津师范学院，毕业后去武汉工作，她们中断了联系。

      回来后，我把这些跟妈妈说了后，妈妈确定坐诊的人就是陈月恩。

      又过了几天，去换药，穿捻。她详细询问了情况，还记下了姨家的地址，让我代问大姨好。给她钱她不要。大概又去了两次，弟弟背上的疮已好了。真是药到病除，神了！

      过去祖传秘方只传男不传女。陈老四却把治疗毒疮秘方传给女儿，陈月恩医学院校毕业后，继承这一特技，发扬光大，为不少患者解除了痛苦。

      后来陈月恩的陈老四专科搬迁临颍县人民路果品市场南路东一间门面房。陈月恩在漯河市居住时还经常回这里坐诊，为人治疮。后来年龄越来越大，身体原因，不再回临颍了。她把这些技术传给女儿，据说她的女儿不喜欢学医。

      到二十世纪末，陈老四这一著名的老字号“疮先儿”牌子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野。